不肯蓝

热爱脆皮鸭文学的文艺青

【巍澜】鲜衣怒马少年郎 古代AU(上)

皇叔梗。年下。

七皇子沈巍×昆仑王赵云澜

人设有点更倾向于小鬼王与昆仑君的设定。

作者文盲,历史盲,这篇文里的年号啊什么都是我编的......大家看得开心就好,不要认真.....

以下正文:

 

 

1

 

沈巍第一次见到昆仑,是在十四岁的时候。

 

当时正逢秋分,狩猎在即,皇上打算首次带上舞勺之年的小皇子去狩猎。

 

那天秋风吹得着实有些凶了,沈巍一个人站在院子里,瘦小的胳膊拿着弓,连拉满都有些吃力,却依旧固执地站在那,一根一根地射着手边的箭。

 

那些箭七七八八射出去,要么落在地上,要么打得很偏。沈巍却也不恼,一张小脸冷冷的,分不清喜乐。

 

下人眼里,他大概是个寡言又孤僻的皇子。

 

他与大哥们的年龄差距太大,父皇如今的子嗣,除了他,都是在登基之前便已经生下的。当他拿笔学写字的时候,哥哥们甚至已经可以上战场杀敌了。他是皇上醉酒之后与一个宫女的意外,一生下来,生母就难产而死。

 

他生于皇室,却自幼丧母,无依无靠。皇上日理万机,他要做的多少努力,才能让父皇想起他呢。

 

所以他一遍一遍地练着射箭,即使那一张弓几乎是他大半身那般高。

 

他固执地又拿起一支箭,放置弦上,正欲拉开,便感觉被人从后抱了个满怀。

 

“皇子这样练习,何时是个头啊。”

 

那人声音是友善的,但沈巍偏就挑刺地觉得,对方是在看不起自己。

 

“别碰我。”沈巍不冷不热地说。

 

下一刻,只觉得双手被覆盖住,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道,一下拉满了整张弓。沈巍睁大眼睛,感受着那不属于自己的力道如何掌控,如何瞄准。

 

嗖——的一声。那支箭,以足以在战场上刺穿敌人胸膛的力道,正中在了靶心上。

 

手上松了劲,那弓掉落在地,沈巍转身望向身后的人。

 

一身松散的青衣,随着秋风浮起,带动了满地的落叶萧瑟。人却是挺立的,一双处处留情的眼睛,满是笑意地看着他。

 

“学会了吗?”他问。

 

沈巍转身,看了看远处红心中央的那支箭,没说话。

 

“等再长大些。”那人拍了拍他的肩,“定能射得比我好。”

 

十天之后,围园狩猎,父皇将一个人带到所有人面前。

 

沈巍抬眼,那个他一辈子不会忘记的眉眼便再次出现在他眼前。

 

他听见父皇说:“这是你们的皇叔,昆仑王。”

 

 

2

 

昆仑王,姓赵,名枫,字云澜。是太上皇的义子。

 

太上皇还健在之时,金人侵城,弄得百姓民不聊生。当朝将军赵奕与太上皇一起亲临杀场,奋勇杀敌,最终,却也死在了战场上。临终前,这名武将将自己唯一的孩子,托付给了太上皇,愿圣上保遗子一生衣食无忧。

 

太上皇将这个孩子带入宫内,视如己出。秋日生辰,赐名为枫,字云澜。

 

皇室的角斗,从来都是不见血杀戮。这座富丽堂皇的城,是七情六欲最泛滥的聚集地。贪啊,欲啊,恶啊....是那些江湖里的名刀明枪所远不能及的。

 

好在赵云澜天生便深谙此道,从不争名夺利。他尽可能的弱化自己的光芒,沉迷于山水,太上皇身体日渐虚弱时,各个皇子为皇位争得激烈,他便一挥手,说是要去江湖游历,避得巧妙。归来之时,十七岁的赵云澜,望着那位年长自己二十有余的长兄黄袍加身,一切都已尘埃落定。

 

长兄坐在皇位上,询问他江湖究竟有什么好地方,值得他一次又一次往外跑。赵云澜便开完笑说:昆仑山上玉楼前,群仙时醉卧花眠。

 

昆仑王,由此得名。

 

这座君王城,外面的人费尽心机的进来,里面的人费尽心机的想出去。唯有赵云澜像一只飞鸟,潇潇洒洒的来往,云淡风轻的去留。

 

昆仑王身上的洒脱,成了牢笼般的皇城中,唯一的自由。耀眼的,却又像风一样的。以至于沈巍第一眼见了,便再难忘记。

 

那次邓林狩猎,沈巍比平常练习是更卖命。

 

他骑在那匹赤马上,上好的柘木弓被他并不宽厚臂膀拉成了不可思议的弧度,带着印有皇室标记的箭,穿梭在林叶之间,又快又稳。你若单看出箭的迅猛,还真难想到此人不过是个孩子。

 

以往沈巍努力,想给父皇看,如今,只为了昆仑王。

 

3

 

下午狩猎结束后,沈巍回到自己的营帐,坐在床榻上独自发呆。

 

右手虎口处,被弓弦出的血痕并没来得及结痂,在夕阳的余晖下,血的光泽显得残忍又凄美。但这些,沈巍都来不及管。

 

他此刻的脑子里,只有一人的身影。

 

一身铠甲,一匹烈马,一把玄弓。明明箭法那样准,却每次射出去时都偏那么一点点,让那些动物逃脱。

 

“咚咚咚——”

 

有人扣门,沈巍没理,依旧沉浸在脑海里的意象里。不料门外的人没得到回应,就直接把帐布撩起。他抬头,便看见了刚才在猎场里,身穿战甲的昆仑王。

 

在沈巍眼里,昆仑王一身素衣最好看,但换上了战甲,却又完全是另一番感觉了。

 

那张看起来毫无所谓的脸,被这身劲装衬得锋芒毕露。好像一个沉迷于山水的人,突然有了什么不可侵犯的信念,让他为之捍卫。

 

“七皇子,昆仑王求见。”下人迟来的喧报声此时在营外响起。

 

“皇叔....”沈巍起身,双手前举做了个恭敬的姿势。“侄儿见过皇叔。”

 

许久未得到回应。

 

沈巍紧张得要命,往日得父皇召见,都未如此紧张过。

 

又过了一会,听见头顶一声叹息,手腕被抓住。

 

“你们这些皇家的孩子啊。我真是看不透。”

 

他看着沈巍手上的伤,眉皱得很紧,“那日练习时,都未见你如此卖命,你这个年纪,哪里是挽弓降敌时候。何苦为了一个皇位,从小如此逼自己。”

 

沈巍抬头看他。

 

他看见那双清澈的眼里,涌着万般情绪。

 

沈巍嘴角忍不住上扬。与这一眼相比,手上的伤算什么,皇位算什么。

 

赵云澜抬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,“总是要擦些药吧。”他递过去,“这是我一位江湖朋友赠的,十分好用。”

 

沈巍没接。

 

赵云澜挑了一下眉,“怎么?”

 

“方才用力过猛,胳膊酸痛,怕是有些抬不起来了。”

 

赵云澜气笑了,“你这会倒是知道了,刚才干嘛去了。”他拉着他坐到床上,“罢了,我帮你吧。”

 

“多谢皇叔。”沈巍坐在床上微微低头,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,让别人看不清情绪。

 

 

赵云澜的动作很轻,让沈巍望得出神。

 

他亲眼见过那只手挽弓弩箭,也从别人嘴里听过昆仑王那套独创的绝妙剑法。但那这双手如今离了武器,却变得万般柔情。无比细致的为他上药。

 

“等到了晚上的庆宴。”赵云澜上好药后放下他的手,“我会在皇兄面前帮你说上几句佳话。”

 

皇室的孩子,有时跟朝上的大臣没什么两样。光能力过人,是不够的,有时,一些旁人的美言显得尤为重要。

 

赵云澜一生远离官场,但昆仑王的的名号,还是足够有分量的。

 

“倒也....不必劳烦皇叔。”沈巍笑了,“众多皇子中,我最年少。大哥已能在战场上杀敌,二哥通晓内政,三哥文采过人.....皇位,如何都不会轮到我的。”

 

“........”

 

见赵云澜没说话,沈巍继续说,“我其实只是想让父皇多看看我。若他真的看不见,便也罢了。”

 

“这是你不杀那只鹿的原因吗?”赵云澜问。

 

沈巍一愣,刚才猎场上的画面出现在他脑子里。

 

那是匹雄性麋鹿。立在秋叶萧瑟的树林里,美得像个精灵。沈巍看见了,拉开了弓,但最终放了下来。可下一刻,太子的箭却射了出去。

 

君仁则国忘。大哥从来都是父皇最喜欢的儿子。

 

沈巍闭上了眼睛。几秒种后,却没听到嘶鸣。他意外地睁开,看见那只鹿已经跑得老远,而旁边的地上,是一支箭拦腰将另一只射在了树上。

 

“射偏了。”赵云澜不知何时至此,笑着说,“还请太子恕罪。”

 

“皇叔严重了。”太子作缉,拂袖而去。

 
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 

 

“不是。”沈巍看着赵云澜如实回答。

 

“那是为什么?”

 

“我只是....不忍。”

 

他不忍。那只鹿的眼睛,满是恐惧,像极了最初的自己。

 

“不忍....”赵云澜重复了一句,拍了拍他的肩问,“可曾有人教你剑法。”

 

“不曾。”

 

“如此啊..”赵云澜笑道,“我最近要在皇城里待上一阵,等以后有机会,我舞剑给你看。”

 

沈巍的眼睛里映着跳跃着烛光,声音不可闻的发颤,“好!”

 

过了很久之后,他都没告诉赵云澜,其实自己的心,从在猎场那一刻,就认定他了。

 

当时太子走远后,赵云澜转身望向了远处的沈巍。沈巍被这一眼弄得突然有些慌乱,他本以为对方没看见自己。

 

“多谢七皇子。”他听见他说。

 

“为什么?”沈巍问。

 

“不杀之仁。”赵云澜笑,勒过缰绳,轻喊了一声驾,留下一地的马蹄声。

 

沈巍望着那背影,突然想起几日前,贴上自己身后的那份温暖。手中的弓竟都有些拿不稳。

 

邓林之阴遥见昆仑君,惊鸿一瞥,乱我心曲。

 

4

 

明德三十年,七皇子沈巍弱冠,皎如玉树,气度不凡。江湖市井,名门皇室,人人想一瞻其风采。

 

那个当初众多皇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,如今成了才貌双绝的陌上少年郎。那些向皇上商谈婚事的折子,一封又一封,多得让人头疼。

 

男子二十,理当谈婚论嫁,若不是沈巍一直有意拖延,说不定,连妾都已经纳了。

 

 

桃园之中,满院春光。赵云澜一人独立在一棵树下,风过,他溯地拔出腰间长剑,地上一扫,激起千层花浪。再往刺向空中,少顷,等花雨全部落地,唯独那剑尖上,带着一瓣桃色。

 

昆仑王的剑法,精制又玄巧。

 

沈巍曾经偷看过长兄们比武。那些动作,一招一式,都带有着非常强的目的性,从不拐弯抹角,所谓目的,就是以最快最简洁的方式一招毙命。毕竟在战场上,招式漂亮有什么用呢?血光乍现的那一刹那,你是否是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。

 

可昆仑王的剑法,就如这满院桃花,乱花渐入,却又招招致命。沈巍看着看着,就迷了心智。

 

十四岁到二十岁。沈巍六年的光阴里,寸寸都是赵云澜。

 

落尘剑法,诗词歌赋,抚琴弹唱,骑射书画.....昆仑王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。

 

也难怪沈巍成了皇子中最出挑的,他身上原本内敛的性子,如今染上了那份属于昆仑王的潇洒。站在庸人堆里,就如同混进沙砾的夜明珠,脱颖而出,旷世风骨。

 

5

 

惊蛰。昨夜的骤雨来的凶残,院里的桃花被折了几只。

 

赵云澜望着一地残香正有些犯愁,就听见有人叫他。

 

“皇叔。”

 

沈巍走了过来。

 

如今这张脸,幼时的轮廓,逐渐长成了男人的锋芒。他看着沈巍长大,自认一直以来对他的感情纯粹,可渐渐的,这孩子越大,越会让他忍不住多看上几眼。

 

聪明如他,怎会不知道少年的小心思,怎会不知道,对方为何如今没有成家的打算。

 

不说破,怕是不知如何说,又有些舍不得罢了。

 

“皇叔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 

“前几日。”赵云澜笑叹,“本想趁着桃花谢了之前回来,结果就来了这么一场雨。”

 

“满京城的桃花,数皇叔这开得最好。”沈巍笑着走上前,摊开手,一朵淡粉盛开在掌心,“天公嫉妒,折了几只,也无妨。”

 

赵云澜心尖一动,不禁感叹时间当真是奇妙之物,连起初沉默寡言的沈巍,如今都能这么信手拈来的撩了。

 

“一回京,就听说你的光荣事了。”他转移话题,调侃,“又拒婚了?”

 

沈巍一愣,不知如何回答。

 

“拒绝那些小官家的婚事我能理解,但樊家,三代为帝效忠,长子樊明是二品大官,贤妹又知书达礼,美丽动人。”赵云澜端起石桌上的清茶,忍不住笑,“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婚事,你就这么拒了。我都怀疑你是在故意气你那些长兄了。”

 

“我...暂时不想成家。”

 

“为什么?你已是弱冠之年,理应——”

 

“婚姻大事,怎能让他人轻易做决定。皇叔不也至今未婚!”

 

“小巍。”每次赵云澜一这么叫他,沈巍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 

“你跟我不一样。”赵云澜说。向来潇洒风流的昆仑王,难得正经了起来。

 

沈巍站在那,过了很久之后,笑着说,“不知皇叔是真的不知道,还是....”他停了停,继续一字一句道:

 

“我心中有一人。

 

“我愿舍弃世俗一切,与他相伴

 

“王位与仕途,及不上他.....都及不上。”

 

那些话消失在风里,打在他们彼此心上。

 

赵云澜始终低着头,所以没看见沈巍抬眼时红着眼眶。

 

沈巍说完直接转身离开,因此也没看见赵云澜抓着杯子的手在发抖。

 

 

6

 

 

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相国公之女汪徵,娴熟大方,才貌出众,与于今七皇子郎才女貌。圣上为成佳人之美,特将其许之,择大吉之日完婚。钦此。”

 

沈巍将手侧的衣襟抓烂,那明晃晃的黄布举在他眼前,比三尺白绫还骇人。

 

“七殿下,还不快领旨谢恩吗?”

 

沈巍噗嗤笑了,红着眼睛抬起头,“谢父皇,谢公公。”

 

“七皇子沈巍,领旨谢恩。”

 

 

消息传到赵云澜耳朵里时,他正在花楼里喝酒。

 

那日桃林之后,他早已料到会有皇上赐婚那一天,只是他没料到,会这般快。

 

他不是瞎子,看得出来皇兄如今有多欣赏沈巍。虽然不是正宫所生,但沈巍的学识与谋策绝不在任何皇子之下。再加上当今太子放浪任性,二皇子身体欠佳.....

 

当年猎场的营帐里,还是个孩子沈巍说,皇位如何都不可能轮到自己。可如今,皇上将相国公的女儿许配给他,基本上便已是定局了。

 

赵云澜笑起来,他开心。

 

当然开心,为沈巍开心,也为他自己。他昆仑王看中的人,何时有过偏差。哪怕当时的沈巍那般不起眼,哪怕当时连个下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。

 

但他就是比谁都最早的看见了。

 

那个单薄背影在庭院里固执的练箭的时候,那个哪怕被弓弦划破手掌也不愿停下的时候,那个望着麋鹿却终究没忍下心射箭的时候,那个站在桃花树下听见你叫他,便转身冲你笑的时候.....

 

霜降。桃花谢了,满地秋风处处萧瑟。

 

情起之时,只在瞬间。你用无数光景去慢慢发现,直到最后,再不属于你。

 

“都给本王听好了!”

 

昆仑王举起长袖一挥,琴笙箫阮,舞女歌姬,闻声而停。

 

他搂住身旁一位为她添酒的女子,举杯:

 

“今日本王高兴,所有人的酒水,女人,都记到我昆仑王的名上!歌舞不准停,不至破晓,不得归!”

 

语毕,寻欢楼里一阵高呼。赵云澜接过美人的酒,一饮而尽。

 

“可...可是昆仑王....”寻欢楼的老鸨有些为难地低声说,“这宵禁...”

 

话还没等说完,就被赵云澜揪着领子按到了桌子上,抬手便是一巴掌。

 

“二世祖要寻欢作乐还要通报不成? 你要不要看看是官兵的马快,还是我这剑快!”

 

老鸨立马跪在面前,“昆仑王饶命,昆仑王饶命.....”

 

赵云澜沉默着,最后用力拍了拍桌子,“愣着干什么?奏曲!”

 

 

那晚的寻欢楼,奏得是最欢快的曲。旁人不知道昆仑王到底有什么开心事,只知道他定是真的高兴。不然,不会好酒一杯又一杯,不会出手的赏钱那般阔绰.....

 

就是烛火点得汪了些,那火光闪在昆仑王满是醉意的眼里,跳跃着,竟照出了泪光。

 

定是看错了,看错了。旁人拾起酒杯继续欢唱。昆仑王生性豁达,何时哭过?如此潇洒之人,怎会流泪呢?


TBC

我再也不要写这种文了......好累人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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