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双关】生我何用，不能欢笑（神话AU，一发完）
对，是的，这是个神话AU，灵感源自B站上的一个双关视频剪辑，名字叫九九八十一。原本想写六耳猕猴和孙悟空，但后来我改变主意了。
生我何用？不能欢笑。灭我何用？不减狂骄。——致敬悟空传。
以下正文：
山崩地裂，海水倒灌，日夜混沌.....
人间的万物，正依照着神的意愿慢慢形成。那时的一切都是昏暗的，天上奔涌的云与海浪一起翻滚着，搅动着，飞禽走兽还未出现，唯一算得上生命的，不过也只有植物罢了。
就是那时，关宏峰出现在了这世界上。
没有谁预料到他的出现，甚至连造物的神也不得而知。
神之所以创造人间，只是为了有那么一群手无缚鸡之力，却又能信奉他们的生物，借以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虚荣心罢了。而关宏峰的出现，不仅是意料之外，又让他们措手不及。
记得最初觉醒时，最先映进关宏峰眼睛里的，是绿。葱莹而通透的绿，满眼都是。
大片的森林，无垠的草地，一簇一簇的灌木......都是绿，一望无际。而他，只是站在成片的绿海之间，望着眼前的荒芜，迷茫又孤独。
那些自大的神们，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，反倒将其看成一个美丽的错误。他们让他成为了新世界的第一个人类，继而创造飞禽走兽与他相伴，当然，还有与他一样的同类。
自那一刻起，人界，彻底形成了。
凡人按照神的意愿祭奉他们，满足他们，而神，继续在天庭落得悠然自得。
时光过得飞快，转眼便是千年百年，人类有了文明，不再蛮横无知，他们懂得了耕种，创造了文字，建立了国域疆土.....但即便如此，在神的眼中，他们依旧是一群渺小又脆弱的生物。
多年之后神界的神回想，他们觉得自己最大的错误，便是遗忘了关宏峰的存在。他们本以为，他会像所有正常的人类那样，在短短不过百年长为极限的寿命中，生老病死。
但他们错了，或许，这是他们错得最致命的一次。
1
关宏峰很孤独。但最一开始的时候，他以为这种孤独并不会持续很久。
他是人界的第一个人类，却不是神创造的他。或许正因如此，他很多地方与常人不同，例如他的生命。他的生命好像被延长了，不是几十年，不是百余年，而是无穷。
无穷的生命意味着什么呢？意味着他将不停地，永无止境地面对失去。
他的时间太多了，多到让他疲惫。他甚至能感受得到时间从他的指缝间流淌的速度，那样快，快到他抓不住，快到将所有他在意的一切都带走。他想不通，为什么世间万物，连日月都有更替，但偏偏只有自己不老不死，有无穷的生命呢？
于是他开始变得沉默，变得寡言少语。他让自己不再感受，不再与身边的一切沟通，这样当有人从他眼前失去，他便能变得麻木。起码，不会再那么痛了。
一切的悲剧，始于一场爱恋。真挚，荒唐，又可笑。
关宏峰不知道爱是什么，但他渴望陪伴。走兽与人类的生命太短，妖魔又过于浮躁，于是，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地，他爱上了一棵树。有什么奇怪的呢？他身上有太多让人无法解释的事，他甚至还能跟石头交流。
大概是他从树上摘取果实的那一刻起，微风恰巧吹过，树枝摇晃，阳光将树叶照得淋漓。他看到....他知道，树在对自己笑。
那棵树很安静，她总是静静地看着关宏峰，与他对望，一望就是一整天。这让关宏峰觉得温暖，那是一种不再孤独，不再失去的喜悦。他同她说话，不在乎对方是否有回应，他本就能感受万物，语言上的交流，对他而言可有可无。他精心的照料着她，他们彼此相伴，又过了千年的时光。
那棵树长得很好，枝干不再像最初是那般纤细，而是变得粗壮，枝叶也更加茂盛。关宏峰很开心，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一直这样相伴下去。如果不是有一天，森林里起了大火。
那是神的一个小失误，至少，神自己是这么认为的。
天庭里炼丹的神童，不小心让炼丹的柴火掉入了人间。那天傍晚，人类远远地便看见天空染上了赤焰般的红，接着，巨大的火团从天上涌了下来，不由分说地掉入了那片森林中。
天上的火是无法用凡间的水扑灭的。关宏峰永远记得，他是如何站在那里，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烧成灰烬。他听到她哭了。那声音与其他树的声音混在了一起，但他一下就能分辨得出来。那么刺耳，那么绝望，几乎把他的心震碎。
大火烧了整整三天，天庭里，才有人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告诉了玉帝，玉帝不以为然，任由这火又烧了五天，才命降雨，将火熄灭。那时，那片原本茂盛的森林，彻底变成了焦土。
关宏峰站在焦土中央，他知道自己脚下所踩的，正是那棵树的位置，他甚至还能感受得到这里曾经蓬勃的生命。
他望着，眼中蓄起泪水，他望着，身体中的血液奔腾。然后他跪在了地上，大哭了起来。
他从未哭过，也从未哭得这么绝望。他的哀嚎响破了天际，一直传到了千里之外。
就在那一刻，海水奔腾，山河涌动，仿佛只要他哀声不停，万物便会与他一起动容。地面开始震动，山洪，海啸，接连爆发。这份突如其来的变故，彻底震惊了三界。
神幡然醒悟：关宏峰，那个他们不放在眼里的错误，诞生于万物，有无穷之生命，通天之能。
2
那是数万年，甚至上亿年的历史长河中，神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。他们不敢相信，一个人类是如何有如此的力量？那种另众神都为之恐慌的，撼动天地的力量。他们甚至杀不了他，诞生于万物的人，除非万物消亡，不然他便会永生。
那人几乎掀翻了天庭，在南天门点了一把火，任它如在森林中一样焚烧。趁着天界混乱，他又去了冥界，撕毁了所有决定万物命数的生死簿。
他受够了孤独，受够了失去，无法再忍受那种挚爱被轻易夺走的痛苦。他要世上不再有神，或者，每个人都成为神。
可是啊，怎么可能呢？
神不能忍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，也不能允许自己的地位受到质疑。他们是神，就该至高无上。于是，佛来了。佛选择帮助神。
就像人之于神一样，在佛面前，神又显得渺小起来。只是万物都有阶级，神能忍受居于佛之下，但绝不能忍受有人类或妖兽踩到他们头上。
他是妖！神对佛说，他是十恶不赦的妖，心肠毒辣，妄相违背苍生秩序，独自称王。
佛祖摇头，感叹：如此野心，可惜了这一身奇能。
佛不杀生，于是让他渡劫，在他心间上锁，封了他一身本事，还让他将一切遗忘。
佛以为，等他渡了劫，参透了，便会有所感悟，再加以点拨，收到门下，如此一来，三界会回复如初。
对，一定会是这样。从古至今，只要是佛说的，便一定会成为现实。佛乃大智者，可预知三界终生的命运。一直以来都是如此。
可谁又能想到，这次佛也错了呢？
3
关宏峰再次醒来的的时候，觉得身体很沉，像被人绑上了千斤重的石头，可他望向自己的双手，却发现什么都没有。
佛说，他是一个犯了大罪的人，曾经惹得人间生灵涂炭，本是定了死罪的，然是佛祖慈悲，给了他改过的机会，让他与另外几个人护送一个小和尚去西天，取得无上密，当做渡劫赎罪。
每当入夜，关宏峰都觉得自己的心空空的，那股寂寞让他熟悉又恐慌。
他什么都不记得，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，佛只告诉他姓关，说是等他渡了劫，便将一切告诉他。可等渡了劫，他真的会告诉自己吗？他又怎么知道，对方说的是真是假？再或者，他，真的犯了错吗？
“哎呦喂，老关又搁着发呆呢？”周巡走了过来，跟他站在一起，“真行，今儿走了大半天了，你居然还不睡觉。”
关宏峰看向他，没说话。
“诶诶，别支着你那俩眼珠子瞪我，要不是那俩都睡了，你以为我想跟你聊天啊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睡。”
“睡不着啊。”周巡叹了一口气，靠在了一棵树上。树的阴影挡住了他一半面容，让他那张带着痞劲儿的脸，难得深沉起来，“诶，既然都是妖，那我就直说了。其实吧，我今天特别郁闷。”
“.......”
“你猜为什么？”
关宏峰一点也不想继续这场对话，“有事快说。”
“啧，你看你看！平时不爱搭理人就算了，脾气还这么爆。告诉你吧，因为今天是一个英雄的忌日。”
“谁？”
“关宏峰啊！”
关宏峰的心突然之间跳了一下。
跳了？奇怪....为什么他会这么想？难道这么久以来，他的心都没跳过吗？
“喂喂喂！我跟你说话呢！”
“我听见了！”关宏峰烦躁地握住了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。
“那我说到哪了？”
“关....关宏峰。”
“啊对，就是他，我心中的大英雄，你知道他是谁吗？”
他摇头。
“我操！你作为一个妖，你居然连他都不知道？！”
周巡一下子激动起来，一把将他拉向湖边，抬手指天：“当年就是这个人，有通天之能，不死之身。他因为不愤于神蔑视众生的态度，直接打上了天庭，将神域闹得天翻地覆。这还不算！他还闯入冥界，将生死簿全都销毁了。他说：我要世间万物与神平坐，与天地共生。你听听这气魄，就问你牛不牛逼！”
关宏峰望着天空愣了许久，问，“那.....他最后怎么样了？”
周巡一下子沉默了，良久之后，笑了一声，“呵，后来，天庭请了尊佛过来，把他杀了。”
“你不是说他不会死吗？”
“这才是最残忍的地方。”周巡指了指自己的胸口，“他们无法将他的身体杀死，便让他失了心，按着他们的意愿做事。让他自己将自己遗忘，自己杀了自己。”
关宏峰皱眉，“佛不会做这种事。”
“呸！你以为佛祖当真慈悲？实际上他比谁都清楚如何彻底摧毁一个人，而且是用最残忍的方法。”
良久之后，周巡又没心没肺地笑了笑，“诶老关，说起来你名字里也有一个关。你说你俩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？”
“我不认识他。”
“我是说万一，万一你要是——”
“我说了我不认识他！”他吼了出来。
周巡愣了，那一刻他看着他，眼神里满是疼痛与悲凉。
他转身离开： “不认识....不认识便也罢了吧，反正那人已经死了。人，终究是无法跟天斗。”
关宏峰一直望着他，直到对方彻底消失于夜色，他终于忍不住，跪在了地上。
疼啊。
他用手抓着心脏的位置，那里好疼啊.....可是为什么？为什么这么疼？从周巡提起关宏峰这个名字的时候，他的心便开始了不可承受的痛苦，最后几乎让他喘不过气。
宏峰....宏峰.....关宏峰......
谁在叫这个名字？是一颗树吗？可是.....树又怎么会说话呢？
关宏峰倒在地上，耳边如同有飓风在呼啸，在昏倒之前，他又听见有人叫这个名字。只是这次，是个男人的声音。
那人从黑暗身处走来，跟他长得极像，可眉眼间，却不似他那般沉稳，而是张扬。
关宏峰！他朝他喊。
可为什么朝他喊呢？这是....他的名字吗？
4
关宏峰觉得自己大意了。这是当他落入妖怪的陷阱时，难得想到的。
都怪前些天，周巡跟自己讲的那个什么英雄，让他这几天都心神不宁，才一不留神中了妖怪的诡计。
不过说来，这妖怪也的确不一般，功夫不赖，还有个宝物护体。
那是一张网，一张如何都挣不破，刀枪火烧都奈何不了的网。如今，关宏峰就被收在网里。
他有些不可思议，虽然佛祖封存了他的一些力量，但这么久以来，从未有别的妖怪能降住他，如今这是怎么回事？
“你就别挣扎啦！”那只妖出现在他眼前，一脸炫耀。“这网你是挣不开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当然！这张网可是绑过关宏峰的！虽然他当时身受重伤，但依旧本领无限啊，他当时都没挣开，你还奢求能挣开不成？”
怎么又是关宏峰。
他皱起眉，“这网怎么在你手里？”
“我从佛祖那偷的喽。”
“你到底是什么妖？”
他一直奇怪，平日里，他都能一眼就看出妖的原身，唯独这只妖，他不但看不出什么，周身还有些许金光在闪。
“我啊，我是佛祖坐下一名弟子养的玉麒麟，你的眼睛，只能看到沾满妖气的妖，而我不同，我身上有佛光护我。”
难怪。
“既然你是佛祖的圣物，何必下界为妖？”
“做圣物有什么好？没了自由，不能欢笑。”
“做妖就可以自由欢笑吗？我一直是妖，没觉得哪里好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没遇见过，像关宏峰那样的妖。”玉麒麟盯着他，仿佛想透过他望向别人，“当年我还未成人型，只是一只小兽。那天，我远远地看见了他。他以流云作衣，以岩浆作战甲，屹立于天地，像个英雄。”
“我听说......他最后死了，是吗？”
玉麒麟不可思议地看他，突然大笑。“哈哈哈哈哈死了死了！当然死了。不死又能如何？天命难为。”
说完便身离开了，嘴里念着：“吃和尚肉去喽，长生不死，快活人间。”
关宏峰有些着急，他用力地挣着网，但依旧挣不开。快点啊，再耽误，小和尚可能就真的有危险了。
就在这时，他听见有人叫自己.......叫关宏峰。
他认得那个声音。果然，他抬起头时，正好看见那天，在他昏迷前出现的那张脸。他自己的脸。
“你是谁？”
“啧，咱俩长这么像，你觉得我是谁？”
“.......”他沉默了一会儿，最后说，“我没有弟弟。”
“别他妈跟我搞笑。”那人走上前扇了他一耳光，“我关宏宇就算是做小，也不可能是你弟弟。你给小爷听好了，我哥哥，是关宏峰。”
“关宏峰.....”他眨了眨眼睛，“.....关宏峰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？总有人将我看成他。”
“放屁！”关宏宇一把揪起他的领子，“你像他？你拿什么跟他比？关宏峰有通天之能，众神皆奈他不何，不会落得像你这般境地，更不会连一只小小的麒麟兽都打不过！他不会被人踩在脚下，更不会成天想着念经成佛。你这般大彻大悟，一心护送那和尚去西行，你倒是告诉我，什么是佛？”
他愣了愣，将印在脑子里的答案说了出来：“佛之与万物，诸法空相，不生不灭，不垢不净，不增不减，色即是空，空——”
还没等说完，面前的人便笑了出来。
“色即是空？佛祖教得好啊。”他走上前，离他不过咫尺，笑道，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便毁了你的修行，让你染上俗尘，看你还如何空得！”
说完，便吻上了他的唇。
那一刻，关宏峰的身体里好像发生了地震，耳边尽是落石轰响。对方的舌头在他的嘴里肆意着，他呼吸困难，甚至不自觉的发抖。
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，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。
佛只告诉他，他封存了他的一部分力量，却没告诉他，这一部分有多少。而关宏宇用这个吻告诉他了，那‘一部分’，几乎就是全部。
他们夺走了他全部的力量，然后又让他用剩下那一丝绵薄，去全力保护和尚西行。好大的笑话。
这个吻几乎让关宏峰晕过去，就在他失去意识之前，他感受到，有什么强大的东西，随着一声破裂的声响，冲出了身体。
5
关宏峰恢复意识的时候，他觉得有什么东西，正围在他四周，托着他漂浮。
像水。
“老关！老关！！！！”
他睁开眼睛，看见周巡正一只手抱着小和尚，一只手在水中划游。
哦，他们真的在水里。
“别发愣了！赶紧上岸啊！”他朝他喊道。
关宏峰回过神，使劲游了几下，划上了岸边，他有些不解，“你们怎么逃出来的？妖怪呢？”
“你傻了吧？不是你救我们出来的吗？”
“我？”关宏峰发愣，过了一会又问，“那只玉麒麟呢？”
“打死了。”
“打死了？！”
“你反应这么大干嘛？”周巡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，“是你自己说的，你把它打死了。”
“我打死的？”
“哎呀别吵了别吵了！”小和尚不耐烦起来，脱下湿透的袈裟扔在一旁，“烦死了！西行取个经还一天天这么多破事儿！早知道就不答应那皇帝了。”
周巡撇了撇嘴，“得，您骂一骂得了，反正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。”
小和尚没说话，大家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，谁知过了一会，他突然说道：“不去了，明天开始往南走。”
他说得平淡，倒是把其他人吓到了，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刘长永都吃了一惊，问，“为什么啊！”
“随便。”小和尚摆摆手，“其实也不一定是往南走，北走也成，或者东，你们选。”
“你别瞎闹。”关宏峰皱起眉，“你以为西行是你一个人的事？你在一句不去，连累我们跟着你一块成不了佛。”
刘长永也咳了咳，说，“师傅，您别生气了，佛祖也是考验您是否心诚，最后一定会把经书全给你的。”
“呵，我的心诚与否，凭什么还需要他人定夺？他若真心相传我真经，直接给我便是。他这般怀疑我，让我经历磨难，你管这叫考验？这是在逗我玩儿吧？”
沉默..........
“你们都这么想成佛？.....”小和尚被气笑了，“好！那你们都说说，成佛有什么好？你们为什么要成佛。”
周巡挠了挠头，试探地说：“因为成了佛就能.....不，不悲不喜，四大皆空？”
小和尚听后点了点头，“有道理，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不悲不喜，四大皆空。若你真达到如此境界，那你又怎么能证明，你是否还活着呢？”
周巡傻了，他看向关宏峰，但关宏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“没有感情，没有欢愉，没有欲念，没了梦想.....那些所有你活着时，去感知的东西都没有了，你放弃这些的确就不会痛苦，可你放弃了这些，还剩下什么呢？你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小和尚就这样说完，然后笑了起来。他盘腿而坐，一只手支着下巴，转向关宏峰。
“如此一来，成佛是什么？西行又是什么呢？”
西行是什么？关宏峰皱起眉。
“是啊，是什么呢？你现在知道了吗？”
“你知道了吗？.......宏峰。”
轰隆——
就在小和尚念出最后两个字的那一刻，天边响起了惊雷，一道闪电劈来，险些击中他。
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唯独小和尚笑了。
他知道，佛怒了。
6
佛在那一瞬间出现在了天际，脸上没了笑容。
原来，佛一旦不笑，是这么可怕。
“金蝉子！”他的声音难得失去了平稳，有些发抖，“我让你堕入十世轮回，让你参佛悟佛，整整十世，你居然还不知悔改！”
小和尚笑了，“我又没错，为何要该？你让我十世为僧，为你传经颂德，还嫌不够吗？你想要的，不过就是我像你其他弟子一样，奉你为天，去休你所谓大乘罢了！”
“你冥顽不化！”佛祖怒道。
天空又惊起一道闪电，这一次，一毫不差的劈在了小和尚身上。
关宏峰傻了，不管小和尚前世是什么，但如今不过是个凡人，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一记猛击呢？
原来，佛也会杀人。
原来，无论是佛还是神，杀一个凡人，对他们而言，都是这么不眨眼睛。
小和尚倒在他怀里，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，嘴里的血涌了出来，让那个本该天真的笑容变得残忍又骇人。
关宏峰知道，他在对自己说话。
他说，你知道吗？你知道了吗？西行，究竟是什么呢？
最终，那双紧紧抓着他衣领的手，无力地砸到了身旁。
有一种动物随即发出了哀嚎，是玉麒麟。它根本没死。
关宏峰看见那神兽从天边冲了下来，毫不犹豫地撞到了树上，倒在了小和尚身边。
“我啊，我是佛祖曾经坐下一名弟子，养的玉麒麟。”
原来如此，原来如此。
关宏峰无法控制地发抖。
“为什么？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！”他朝佛吼道，“是你要我护这小和尚西行，如今却又这么轻易地置他于死地。为什么？他，我，我们！在你心里，到底是什么？！”
佛沉默了，神在这时赶了过来，也相继沉默。
西行是什么？
西行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，自杀式的谋杀。
关宏峰大笑起来，笑声那样响，足以传到万里之余。恍然间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几千年前，他站在焦土中央，放声大哭，绝望又孤独。
山洪，海啸，地震.....
整个三界再次颤抖起来。众神感到无比慌乱，连佛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他明明在他身上下了咒，他明明已经不可能再爆发出这样的力量，为什么？佛不敢相信。三界之间，从没有人能挣开这把锁，为什么？
因为，他忽略了关宏峰诞生于万物。而你，又怎么能奢望用一把锁，就锁住万物呢？
骄阳的光从天边炸开，不同于佛光，那束光，耀眼又刺人。岩浆从地下涌了出来，随着关宏峰一起升到了天上，云也开始围绕着他奔涌。
那只玉麒麟没有撒谎。流云作衣，岩浆作战甲，屹立于天地，如同一个英雄。
他就是英雄。
火球最终炸开，有人从正中心走了出来。两个人，两个关宏峰。
所有人都傻了。
玉帝害怕地险些跪在了地上，他大叫着，“怎么....为什么是两个人！哪个是真的？快....快！佛祖，佛祖您快杀了他！”
佛一动不动。他已经杀不了他了。
哪个是真的呢？其实，哪个都是真的。
神一次次夺走他心爱的人和事，让他在无穷的孤独中循环，既然如此，他便生生地将自己分成了两半。
一半冷漠，一半轻狂。一半内敛，一半乖张。
从此之后，他再也不是孤身一人，因为他无论做什么，另一个都会一直与他相伴。没人能将他们分离，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体。
“哥。”
关宏峰转过身，看见身边的人正冲自己笑着，笑容里，是天真无邪的烂漫，又是目中无人的轻狂。
“哥，”关宏宇扭了扭脖子，发出咔咔的响声。“你觉不觉得，这前面的天庭，有点儿碍眼啊？”
说完他伸手挎住了关宏峰的肩膀，挑了一下眉，“走，咱哥俩去闹一闹？”
关宏峰勾起嘴角，“好啊。”
生我何用？不能欢笑。灭我何用？不减狂骄。
END
文里面加粗字体的两句话，全是出自 悟空传，其实这篇文的很多情节，也是借鉴悟空传。推荐大家去看原著，看完绝对会被震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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